罪名成立(3)

暂时休庭是是为了延后开庭。诸葛亮说是为了关键证人而延后开庭,荀攸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知道拖的越久对辩方越不利,因此据理力争地反对。徽官与诸葛亮有师生之谊,多少对诸葛亮有些无伤大雅的偏袒,所以在延后的时间问题上,最后还是定在了两周后。

诸葛亮站起身之时刘备就已经匆匆退了场,走前他望了董承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案子陡然生变,局面转眼便要不可收拾。只不过董承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刘备却是刚窥见董警司想隐藏的事情的一角,立场有变,他此刻才算真正要站到了董承的对立面去。

离开法庭时不过下午两点多,刘备回家的时候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他来回奔波一个下午,本该感到疲累,但到狱中见过董承之后却连疲累都顾不得了。

诸葛亮在客厅里等他回来,他膝头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刘协的一张照片。刘备把文件夹甩在桌上,还没缓过劲儿,就余怒未消地说道,“那个佣人是曹操的人。他曹孟德倒真是明目张胆,一查就让人查得出来。”

刘备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凡他语调稍有提高,便是非常生气的表现了————但他气到极点反而又会波澜不惊。诸葛亮把电脑合上,他原本靠着沙发席地而坐,猛一站起来差点脚麻。略一翻过文件之后他露出个不甚明显的嘲讽的笑,“虽然好查,但若不是今天,根本没人会去查。”

“孔明,你说今天庭上这事,是不是曹操授意?”刘备问。

诸葛亮没回答这个问题。他问刘备,“你去见过董承了?”

刘备嗯了一声,“还是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出来的时候,荀彧和荀攸两叔侄正好去了。”和诸葛亮谈过几句后他平静了一点,才想起来问,“你吃了晚饭吗?”

“吃了。晚上和长文还有仲达一起,谈了谈这个案子的事情。”诸葛亮说着就要往厨房走,“知道你肯定没吃。我叫了东西给你带回来,热热就好。”

“算了。”刘备叫住他。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诸葛亮看眼神也知道他今晚想起旧人,心情不快,“陪我出去走走吧,孔明。”

刘备刚成为卧底时,刘协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同事,他是以刘协叔叔的身份被推荐进西凉帮的。论起做警察的资历,是刘备深些。论起做卧底的资历,刘协却算得上翘楚了。他警校未毕业就进了西凉帮,到认识刘备时已有数年。卧底生涯未能磨砺他的个性——他是个瘦弱苍白,几乎有些神经质的青年——却摧残了他的身体。西凉帮内讧覆灭前,做的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毒品生意。刘协不知打过多少被迫吸毒的报告给上级。

但他到死还是个真正的警察,饱受折磨不堕其志,仿佛与忒弥斯一起被坚定地蒙了眼。

刘备离开西凉帮前刘协还和他约定,以后他能回归警局时就去投奔刘备。结果不久前西凉帮内讧火拼,刘协身死。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做过一天堂堂正正的警察,死后竟然又被牵扯进一桩警方丑闻中来。

“郭奉孝的检验报告还要等。”刘备和诸葛亮说,“但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和刘协有关,不然曹孟德何必趟这趟浑水。”

这时候过街天桥上行人不多,晚风带凉意,在这个夏夜竟平白吹出些萧瑟来。但萧瑟在此刻是独属于刘备一个人的。诸葛亮虽然能急刘备之所急,想刘备之所想,但并不能伤刘备之所伤。他和刘备一起凭栏沉默,心里却公事公办地进行着案情分析。

佣人的口供前后并不一致,这无疑是受曹操指使了。董卓留下了毒品生意偌大的空缺,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怕人人都想做。倘若刘协真的交给了董承某些有关西凉帮的资料,曹操又想得到,他为什么又要把这件事透露给警方呢?除非是他想让董承定罪,这意味着,他很可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董承已经没用了。如此看来,曹操不早不晚,一定要在庭上让佣人改变口供,大概是要避免警方介入,为自己拿到那份可能存在的资料而拖延时间。

诸葛亮把这想法向刘备说了。这其中关窍一想便知,刘备也只是因为事关刘协情绪动荡一时没有想到。略一思索之后他问,“刘协留下的资料,警方连情报科这边都一无所知,曹操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要问董承的几百万债务了。”

几百万,对公职人员来说是大数目,对曹操曹老板来说,不值一提。

诸葛亮这回答让刘备在怀念刘协之余又多生出另一层情绪来,他想起董承义正辞严为他授勋的时候,又想起今日庭上董承的惺惺作态。“孔明啊。”他说,“第一次开庭前我就问过你,如今还要再问一次。董承定谋杀罪,几率如何?”

诸葛亮闻声知意,心领神会。他从来不想让刘备失望,也从没让刘备失望过。因此这位年轻的高级检控官毫不迟疑,掷地有声地回答,“百分之百。”

 

荀攸是律政司的常客,至少常过荀彧。自从荀彧的职业时间加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被曹操所占据后,他便几乎再没为别人做过辩护了,也就更无从与律政司打交道,荀攸就成了那个台前奔走的人。此刻荀攸轻车熟路地直奔刑事检控科会议室,途中敲过陈群办公室的门叫上了陈长文。他俩推门而入时候诸葛亮已经在了,正在翻阅桌上的文件。

“正好。”荀攸把自己手里的文件也递给他,“看看我们的新提议。”

他们三个环桌而坐,趁着诸葛亮与陈群跟进的时候荀攸开始解释。董承已经承认了误杀,控方如果改控告误杀,与辩方各退一步,将是最稳妥又快捷的选择,而且还有利于警方的公众形象。他一说完,诸葛亮还没开口,陈群就提出了反对,“即便他有充足理由,也还是有被定谋杀的可能,何况他前后翻供,新口供还这么无稽。”

“无稽并不代表不能是真相。”荀攸反驳。

诸葛亮仔细翻阅了董承的新口供部分,确实够无稽,但他从业以来见过更多理由荒诞却又脱罪的案子,因此对荀攸与陈群争辩的重点不置一词,转而问,“刘Sir昨天和我说,董承态度很坚定,怎么又改了主意?”

荀攸话说半分,“我们自然是要从当事人的利益出发。”

“是文若劝动了他?”

荀攸没回答,也就算是默认了。他一副小心谨慎生怕诸葛亮探听消息的样子,但诸葛亮却只想知道荀彧在这件事中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荀彧的态度就是曹操的态度。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就不再问了,也不再同荀攸打太极,“我们不会改控告他误杀的,即使控他谋杀,董承的脱罪机会也几乎不存在。”

荀攸对这个结果不算太意外,但他对诸葛亮态度之坚决有些意外,“你们似乎不太考虑这桩案件的公共影响?”

“有别人替我们注意公共影响呢。”诸葛亮漫不经心地回答,随后他恍然和荀攸说,“虽然是两件事,但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帮董承继续辩护,先提前告诉你们,ICCA要开始调查董承了,负责人是庞士元。”

荀攸总觉得诸葛亮语气有些幸灾乐祸。他料想这事最终还是得落到自己头上,但一码归一码,至少目前谋杀案是只能如此了。他不再多留,准备告辞,出门之前又被陈群叫住,“要走就痛痛快快地走,别收买人心。”

律政司内不少律师都曾收到过荀攸的邀请,但他通常只是惯性使然,顺嘴一提,双方都没人当真。故此陈群这句话也只是开玩笑。随后荀攸出了门,在走廊里正撞见了司马懿。

整个律政司里绝找不出比司马懿更严肃的人了,他面相使然,即便大多数时候都面无表情,也总像是随时准备送人进监狱判个终身监禁的样子。荀攸无终身监禁之虞,看见他反而心情大好,打过招呼之后就问,“仲达最近有没有考虑过我上次的提议?”

司马懿冷淡又礼貌地回答,“最近身体不好,无暇他顾,对不住荀律师了。”

荀攸立马接上一句,“仲达病了吗?严重吗?要我说律政司薪水又低又辛苦,到我们律所去,即使病了,至少还能报销医疗费。”

招揽人才实非荀攸所长,他们律所里的资深律师都是以前荀彧招来的。因此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觉得说得不太得体,果然司马懿露出个可以忽略的微笑,问,“贵律所真的这么缺人吗?”

这就正说到荀攸的伤心之处了。他以前挖墙角不过是出于一片惜才之心广泛撒网,但近几年来荀彧越来越像是曹操的私人律师,另一位合伙人徐庶仿佛每个月都在休年假,陆逊还年轻接的多是民事案件,剩下的人经验甚至还不如陆逊。他们律所不是缺人,是缺资深律师。所以荀攸近期每一次向人伸出橄榄枝,都是非常真心实意的————他怕自己过劳死。

一时有些悲从中来的荀攸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司马懿说,“仲达要是这么觉得也无妨,毕竟我们越缺人,能为仲达提供的条件就越丰厚。”

然后司马懿又拒绝了他。

离开律政司大楼时荀攸心想律政司到底有何等魅力,陈群和司马懿他竟一个都挖不过来,还是应该和叔叔商量一下。司马懿暂且不论,至少荀彧开口,陈群肯定会动摇的。他一心要和荀彧说这件事,以及再讨论董承的案子。谁知道回到律所时才不过下午三点,荀彧却已经提前下班了。助理说是曹操来过,接荀彧走的。

荀公达站在荀彧办公室门口,虽然他为人实在是宽厚从不妄议是非,但也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了陈群的感受。

 

曹仁和许褚坐在太阳底下擦枪——曹仁擦枪,许褚看着他擦。他们两个另有住所,也非普通打手,平日里曹操没有安排的时候他俩本该大有去处。但习惯与个性使然,二人还是常常在曹操的别墅里,恨不得24小时待命。待命待久了就和无所事事没什么差别,曹仁已经要把那支枪擦掉漆了,搞得许褚骂他有病。就在他俩即将因为无聊产生一场幼稚的械斗之时,曹操回来了。

布加迪开得不算太快,但进了正门也未减速,因此仍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气势,惊得曹仁与许褚都跳起来面面相觑。车在主屋门前来了个急刹车,曹操自驾驶座下车,又绕过另一边去开车门,同时冲着曹仁与许褚喊,“叫吉平来!”

曹仁条件反射听了命令,转身就走。许褚慢他一步,就索性向着曹操跑过去,近了看见曹操扶着荀彧,荀彧扶着自己受了伤的胳膊,下了车。许褚身经百战,对于受伤非常有经验,因此一眼看出荀彧受的是枪伤,但并不严重,故此曹操虽然焦急,但算不得非常焦急。许褚又打量了一遍,确定曹操没受伤,才咋呼着问,“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这都看不出来吗?”曹操心情不佳,瞪了想替他扶住荀彧的许褚一眼,“有人想要我的命。”

“这倒不至于。”荀彧想说自己不用人扶,但被曹操无视了。他的伤口已经简易包扎过,只是西装上染了大片血迹,因为疼痛,声音也有些虚弱。“我看这顶多是想给曹先生一个警告罢了。”

“闹市之中就敢向我示威,蠢又贪进,也只有一个人做得出这种事了。”

许褚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知道自己最想说什么,“我就说,即使您想和荀律师独处,也应该至少带上个司机!您今天要是答应我跟着您出去,肯定就没这事了!”

他心直口快想到就说,荀彧看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诚恳之意,对他这口不择言实在生不起气,反而要被他逗笑了。一笑伤口便更痛,幸好这时候曹仁带着今天刚好在值的吉平到了。曹仁比许褚稳重些,吉平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在一旁问曹操来龙去脉,但听完之后他也补上一句,“您以后出门还是要带个人。”

许褚在一旁使劲点头。

曹操虽然心知这话没错,但还是觉得他俩烦得不行。因为他今天去接荀彧,原本是有不得不说的话要和荀彧交待,但被这突发事件所打断,话还没来得及说,事情也就还没解决。所以等到吉平处理好了伤口之后,他立刻打发走了其余三个人,留他和荀彧不远不近地斜对着坐在客厅里。

这个季节的时令水果茶几上一样也没有,只摆着苹果和葡萄。曹操有心削个苹果,但他在桌上打量一圈,也没见到水果刀,索性放弃了。

曹老板做了一桩他觉得理所应当的事,即便这件事荀彧不同意,他也无需向荀彧交待。但理智上虽然这么想,他却早已在行动之前就想好了解释之辞。然而他素来习惯了做人上司,但凡做上司的,平易近人不吝恩惠是一回事,放下身价主动解释就是另一回事了。是以曹操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提起话头。

方才慌乱之中荀彧眼镜的镜片被蹭脏了,一切安顿好之后他想起来要擦,但到底胳膊还有些不方便。曹操从他手中拿过眼镜,用自己的领带擦了,然后又给递回给他。荀彧道了声谢谢。他见曹操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曹老板自矜公众人物的身份,今天在街上被人枪击,既有损颜面又会带来麻烦,因此心情不好,就出言安慰道,“曹先生不用担心,虽然是在繁华地段,但枪击时人人逃窜,事情发生地又快,想必不会有照片或者录像,明日记者也不会有什么可写的。”

曹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看这反应,荀彧就知道自己没猜中曹老板的心思。一次失败,他也不准备再尝试。因为曹老板是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而妄自猜测他想法的。但这对话还要继续下去,因为他也同样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要问曹操。

“我还有一件律所的公事,要冒昧问曹先生。”荀彧说,“您既然牵扯到董承的案子里,是否需要我们在下次开庭质询证人的时候有所注意?”

曹操很意外荀彧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更意外荀彧会这么问。但这至少为曹操提供了一个台阶,他顺势问,“董承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我和公达没有告诉董承佣人被您……”荀彧斟酌了一下,“被您雇佣了。所以董承把事情交待地很清楚,他本来还想坚持原口供,经我劝说之后承认了误杀。”

荀彧痛恨毒品而曹操这次正要插手毒品生意。曹老板原以为荀彧这次即便不与自己对立,至少也不会在董承一案上相帮。但他劝说董承承认误杀,明显是为了曹操而非自己当事人的利益考虑了。得知了荀彧的大概态度,曹操立马抛弃了原有的一点心虚而有了逢场作戏的底气,调整坐姿靠在沙发里,感慨道,“嗯,他是罪有应得。至于质询证人那件事,反正诸葛亮也会问的。我相信你和公达的能力。”

说完这句之后曹操立马话锋一转,“文若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袭击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曹先生说蠢又贪进,这样的人,我倒是能想起一个。”

曹操一声嗤笑,又问,“那你知不知道袁绍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等荀彧反应过来就自问自答,“就是因为董承。”

袁绍的事在监狱中董承已经和荀彧说了,因此他毫不惊讶。

董承为还债将刘协留下的卧底资料待价而沽,他把风声同时透露给了袁绍和曹操,但曹操当时表示毫无兴趣,袁绍却志在必得——甚至为了万无一失绑架了董承的儿子。董妍为了刘协的遗愿想要上交资料,父女两人发生争执,推搡中发生了误杀。如今董承锒铛入狱,袁绍还未拿到资料,又仍把曹操当做竞争对手,以袁本初的个性,做出今天这种事来再正常不过。

然而曹操当初虽然没与袁绍明面竞争,转头就买通了董承的佣人也是真的。荀彧设身处地为袁本初想一想,觉得此种做法也算不得单纯的蠢。他略一沉吟,终于还是问曹操,“但我想,袁绍想要的东西,应该已经在曹先生这里了吧。”

曹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似的一拍大腿,同时心里对话题终于进入了他今天预计的正题十分满意。他在西裤口袋里摸索一番,拿出一个最平常不过的红色U盘,“就是这个。”他把U盘拿给荀彧看,嘲笑道,“我听说刘协很年轻,年轻人就是有些不切实际的浪漫,这上面还刻着董承女儿的名字呢。”

他拿这点证明了U盘的正品身份后,又将U盘随手扔在桌子上,对荀彧说,“董卓势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然我对董卓的生意没兴趣,也定然不能让袁本初拿到这东西,再转过头来和我抢地盘。”

荀彧表示明白。曹操又接着说,“但我也不想让刘备拿这U盘去邀功请赏。所以,这东西还是抓在我自己手里,我最放心。”

曹老板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轮番说了一遍,荀彧却只坐在一旁,盯着那个U盘沉默不语,出神得仿佛突然成了一尊石雕,对他这总结性的陈词不做反应。

荀彧倒不是不想做出反应,实在是不知该对曹老板这如果在法庭上连最不理智的陪审员都无法取信的理由做何反应。

于是曹老板意犹未尽地继续下去。

“董承定罪是免不了的了。袁绍和刘备也就都拿不到这个U盘,我留着却也没什么用了。”他说着就拿起了桌上的烟灰缸。那烟灰缸是水晶的,佣人早清洁过,干净得仿佛只具备观赏作用,厚实却又脆弱。曹老板掂量了两下,觉得不太稳妥,又把烟灰缸放下了。

荀彧不明所以地看着曹操在沙发的缝隙中找着什么。

曹操从沙发里掏出一把不知道被曹仁还是许褚改装过的手枪,随即用枪把对着那U盘狠狠一砸。他动作太快声音又太响,荀彧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金属枪把击碎塑料又撞在桌上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U盘转瞬间就已粉身碎骨,只剩下红色的塑料碎片和残破不堪的元件。曹操把枪扔在一边,又很惋惜地感慨了一句,“坏了,这是上好的黄花梨,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剐到。”

曹操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旁观的人也不能不出声了。因而荀彧笑了笑,说道,“这下袁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然后他们两个就对视一眼,很融洽地一起笑起来。

笑过之后这件事就算画上了句号,荀彧就要告辞,曹操说他受了伤要留他住下,荀彧拒绝了。他此前常常因公留宿,在主屋里有一件客房,放着他的衣服,因此准备换掉带血的西装之后再回去。曹操并不强留他,任由荀彧自己上楼,同时叫许褚去开车准备送荀彧回家。

许褚本来就在外面等着,一被叫到就反应迅速地进了会客厅。进来后他先看见曹操手边放着的枪,然后才看见桌上的一片狼藉,大呼小叫道,“老板你和荀律师动枪啦?!”

曹操示意他低声,并不准备回答他这蠢货问题。然后许褚才找准了重点,以正常音量惊讶道,“这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前几天从董承家里拿回来的那个U盘?”

“就是。”曹操告诉他。

许褚立马垮下了一张脸,痛心疾首道,“那也是我好不容易拿回来的,怎么说毁就毁了呢。”

“这是个U盘,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懂吗?”

许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曹操这是有备份的意思,但他反而因此更感迷惑。曹操看他一脸迷茫,再想到方才波澜不惊的荀彧,问他,“仲康啊,你知不知道聪明人聪明在哪里?”

许褚摇头。

“就聪明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曹操笑着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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